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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逃逸】人间春光

不知名.:


01


感应电流具有这样的方向,即感应电流的磁场总要阻碍引起感应电流的磁通量的变化。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 —楞次定律


1938年俄国物理学家在大量的实验基础上总结出楞次定律的主要内容。


即,来拒去留。


离开一个人和靠近一个人同样困难重重。


02


今年9月初的时候廖俊涛染上了一场重感冒。


流行性病毒引起的喉咙发炎,持续性高烧。


九月份的北京雨季刚过,气温转凉,前段日子几个人心血来潮在小院里播了些花种,廖俊涛无聊拉着毛不易又架起了围栏。


月初木槿花开的正盛,沿着路灯散步街头巷尾大多都是这种重瓣星状淡粉色的植物,清香四溢,繁花似锦。


毛不易这几日通告太多便托了钟易轩照顾他。


小孩倒是用心,每日清早便在厨房叮叮当当熬着糯米粥,还煮上几个白水蛋。


毛不易回来时廖俊涛刚服完药闭眼躺下,小孩见他推门进来有些拘谨的取下降温的毛巾。


“还是有点热,喂他吃了退烧药”


傍晚的帝都向来多了几分温情,暖和的阳光透过宿舍的落地窗零零散散的跌落在薄被上。毛不易的大衣带着秋风的味道,清淡的皂角粉夹杂些冷冽的气息。


他搓了搓手驱散身上的寒意,轻柔的试探着廖俊涛额头的温度。微热的触感平息了些心底的焦灼。


“涛涛,起来吃点药。”


“等会再睡,起来精神精神。”


低沉的嗓音似乎惊扰了熟睡的人,廖俊涛哼哼了两声把头更深的埋在了被褥里。


“涛涛睡着了..死胖子我们先出去吧”


“...好。”


房门轻扣,给屋内装睡的人留了一丝喘息的空间。他吃力的直起身子灌了几口凉水,忽的想到初中时隔壁老师曾摘过一朵小花送给他,


她说这叫木槿。


朝开夕落,花期一天的木槿。


03


比赛结束后一家六口聚在一起吃饭。


王竟力难得下厨炖了一锅鱼汤,客厅的灯被他关个差不多,点了几根不知道从哪买来的飘蜡,倒了杯楼下阿姨那里顺来的红酒。


16块钱的红酒,味道和美年达没什么区别。


“诶~如果有下辈子你们想做什么”


“人咯,不然你想做条狗?”


毛不易笑着调侃对桌的王竟力,


“你们这种艺术家就是穷矫情。”


昏黄的烛火映的气氛温馨又暧昧,橱柜上摆的香薰燃的正旺,毛不易笑意朦胧的盯着廖俊涛看,许是酒喝多了有些微醺,饭吃到一半便握起廖俊涛的手把玩,


“廖俊涛,你呢。想成为什么。”


“树吧。多帅气,毛毛呢?”


“我?那我就变成你身边的花?草?”


浓重的爱意像汪深湖水,潜行湖底的小鱼衔着水草偷跑岸边,旅人路经停靠投喂几粒吃食。


月明星稀,美的人心发烫。


毛不易搂着廖俊涛的手臂不放,嘴里哼着他前几日随手写的小歌,不安分的食指一会戳戳廖俊涛的眉眼,一会攀爬上相握的手掌。


或许我们曾是相信爱情的,


遇你之后荒漠变汪洋,野草成星光。


人世相逢,你陪我走过一腔孤勇,


陪我做遍荒诞无稽的怪梦,


陪我颠沛流离的漂流相拥。


陪我从开场走到剧终。



04


“涛涛~死胖子送你你新手机了没?”


小孩询问时廖俊涛正倚着墙壁拨弄吉他,发烧多日,再开口竟有些嘶哑,嗓音更像是被割伐的弦木。 他清了清喉咙抬头看向有些拘谨的孩子。


小孩今儿穿了一身白毛衣,前几日毛不易带他去配了新眼镜。经纪人旁敲侧击了许久劝他换隐形都被一句不习惯打发了回去。


哪来那么多不习惯,毛不易偏爱这一型罢了。


“白色衣服显黑。”


“是么?”


爱情这东西周而复始,乏味至极。


小孩紧张的揪了揪衣角,眼底的难堪附着在尴尬的笑容上,廖俊涛扫了一眼关紧的抽屉,回过神笑了笑,


“没咯~我要催一催老毛喽”


“...是嘛~我去帮你骂死胖子”


我们很早以前就曾说,这世间唯有三种东西是隐藏不了的。


咳嗽,贫穷,以及爱情。


钟易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完成了从不安到欣喜的情绪转换。小孩子掩盖不住嘴角的笑意,闲聊了两句便三步两蹦的跑了出去。


这也许本是爱情最开始的模样,我们如同幼童般汲取爱意,我们未曾见过辽原大海,未触碰山野流萤,心里的世界狭小又拥挤,容下一个与众不同的你,悲伤、温暖、自私、纵容,皆是你带来填满这间小房子的附属品。


人间春光,不外乎一个你。


廖俊涛抬手从抽屉里拽出来iphone x,摆弄了半天连锁都解不开,无奈的自嘲下又锁回了抽屉。


他太笨了。


05


北京这座城市给人最大的庇护大概是没人在意。


两人难得抽空出来压会马路。


钟鼓街的后巷最近正在翻修,两人顺着钟鼓弯往南走,途径烟袋斜街直至后海。


“这有家酒吧挺火的。”


“哦吼~老毛最近来过阿”


“...瞎扯,前段日子钟易轩直播在软件上看到的。”


沿着胡同口走过荷花市场,地安门的早点向来出名,随手挑了两样潦草的结束了一顿。


“好吃么?”


“还不错~”


傍晚的二人世界被众多“好友”毁的七七八八。


圈子闯久了,自然聊得来的朋友也就多了。


五六个人约在街边的小ktv里聚一聚。


好友来时带了一整箱未开封的啤酒,进了包厢便大吼着不醉不归。


廖俊涛这人向来聪明,推开了毛不易强挽着他的双手,识时务的将位置让给了窥觊的人。


他这人识趣的很。


点了一首很早前听过的老歌,阅读障碍向来
对麦霸不太友好,带了眼镜勉勉强强能分辨出歌词,别说,捧着劣质麦倒也唱出了几分让人心碎的味道。


这个季节的菠萝有些涩嘴,百香果不加蜂蜜还是很难下口,ktv点唱机的触屏有些延迟,手机里小孩子询问他们在哪的语音还在震动。


帝都真是太大了,这一秒路边的少女可能正拎着跑折的高跟鞋挤上地铁二线,桥底的流浪汉数着几个钢镚盘算着能吃些什么。


胡同口高考失利的姑娘蹲着抱头痛哭,楼底上婚姻破碎的小夫妻吵着要离婚。


这城市太大,你的悲伤,绝望,痛苦,难捱都没有人在意。


好在,他幸运点。


一点疲惫而已。


06


广州场演唱会开始前廖俊涛回了趟四川。


成都的山水向来养人,深吸一口气这几日的郁结竟也消散了不少。


坐上43号公交到达学校时还未下课,


寻了个查课的师妹找到了正在教课的导师。


说来也有趣,快七十的老爷子看到他乐的胡子直颤,放着一堆学生不管张罗着把他领到了办公室。


“最近写了什么新歌阿,弹给老头子我听听”


无言的沉默给温馨的氛围下了场冰雹。


“不吱声什么意思。一首没写?”


....


“你给我把手伸出来!”


老爷子强忍的愤怒终于在廖俊涛的低头不语中爆发,走到墙边拿起戒尺冲着廖俊涛的掌心就是一甩。


“去北京干什么去了!”


“都学了些什么玩意!学着当明星了么”


“这些年音乐都学到狗肚子里了!”


“不好好写歌趁早滚蛋!”


老爷子的手劲不大,打的不痛不痒。廖俊涛瞧着掌心烙下的红印却有些眼热。


有多久没好好写一首歌了,有多久没好好的微笑过。


沉迷在情深意切的爱意中,心心念念全是一个人,哪来的时间写歌。


音乐成了消遣。


老爷子向来疼他,下狠手打了一顿,自己反而心疼的直叹气,哆哆嗦嗦从裤兜里掏了500块钱硬塞在他手里,


“去吧,和朋友们唱唱歌放松放送”


“...老师...我有钱”


“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!”


说完老爷子挑了挑眉毛笑的有几分孩子气,


“拿着吧,你师娘不知道。”


和朋友的聚会约在了宿舍楼下的小餐馆,老板娘见他回来笑着调侃句大明星便亲自下了厨。六道菜,两箱啤酒,分文未收。


“自家孩子回来了,老板娘高兴,免单”


成都这座城市向来给他最大的温情。


老楼房里不知道哪家正听着广播,知性的女主播配着飘来的菜香意外的和谐。


室友正拉着微醺的他迈台阶,楼房隐蔽在城市的角落无人问津,几个人围着半人高的台阶蹦蹦跳跳个没完。偶然墙角寻摸个儿时见的红砖头兴奋直乱吼,隔壁的姑娘撩起长裙蹲在地上画起了九宫格。


小时候的玩意总是有趣。


廖俊涛扶着转晕的朋友从兜里掏出了新手机,


“瞧见没!巨星送的x呢!”


两个酒鬼借着灯光费劲的找到了微博,廖俊涛打两字一停的询问朋友,花了小半个小时才把微博发了出去。想了想又在评论里加了句谢谢毛毛给买的手机。


给毛不易打通电话是在凌晨四点。


秋季的四川不算太冷,裹了裹衣角,那边的人便接通了电话。


“老毛~~老毛!”


“...廖俊涛你喝了多少酒。”


“老毛~我今天可高兴喽~”


“...”


“我今天看了老师还见了朋友~我们还玩了九宫格。哈哈哈哈开心”


“对~我今天还用了你新送的手机~还是我以前的好用。”


“我这个人太念旧,回宿舍看一眼小时候的游戏里还留着呢”


“毛毛喽~你知道不,我今天还被老头子打了一顿。”


“他说我太久不写歌了。”


“他失望了,我有点难过。”


电话另一端的人拿着手机一声不吭,他不停的深呼吸来减缓从心脏传来的刺痛。他沉默的聆听着那人的醉话也是憋在心里许久不说的真心话。


“老毛~前几天轩轩还问我你在哪呢”


“老瞎跑~大家都担心死你喽。”


“招黑怪说你买的设备特别好用~”


“看到这么多人喜欢你我就放心了。”


...


“老毛...我们散了吧”



07


回京前廖俊涛跑了趟药酒店买了瓶首乌。


这东西对身体好,给老爷子暖个身也不错。


朋友起个大早带了一堆辣牛肉给送上了火车。


沿途的风景美的惊艳,打开关机两天的手机,苹果6直接被消息轰炸到死机。


回了几句询问他在哪的消息,剩下的便只有小孩的一句“他不太好”


拖着行李箱回了宿舍还没进房就闻到了一股酒味。推门一看扔满地的啤酒瓶子,床上的人捂着被子摆弄着手机。


毛不易这人就这样,一难过就想逃。


廖俊涛无奈的笑了笑走到床边,轻戳着他油腻腻的头发,


“老毛~快臭咯,去洗个澡。”


床上的人反应了两秒,有些迟钝的点头应了下来。


收拾完“兵荒马乱”的“战场”,毛不易恰好洗完从浴室出来,开了扇窗,难闻的气味总算消散了些。


坐在镜子前,廖俊涛像初识时那样给他吹着头发,热风从指尖穿梭而过,心底的坚冰也渐渐融化。


毛不易的头发特别柔软,吹了两下便干的差不多。廖俊涛调低了风档细心的叮嘱道,


“吹风机三档会烫到皮肤,平时注意点”


“别总是喝酒,偶尔喝两次得了”


“经常回来陪陪小孩,那孩子都抑郁成什么样子咯。”


毛不易有些烦躁的踢开了脚边的座椅,脱口骂了句脏话,戴上耳机又爬回了床边。


“老毛~别逃避。”


廖俊涛挪了两步坐在他的身边,语气温和的像是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。


“我这段日子发烧烧的昏昏沉沉的”


“要不是回了学校估计现在还回不过神”


“老毛,我们都快丢了自我。”


“到不难过,一起喝酒那天我就在想,我在干嘛。陪了个酒么?”


“...我知道你没这么想,别激动。...我只是觉得我不能这样站在你身边了。”


“还有老毛阿,别这么温柔了。对所有人都温柔其实是对爱人的凌迟。”


毛不易低垂着头借着耳机隔绝着外界的声音,
隐忍着心底的沉默,人啊,总是看到表面现象,谁说廖俊涛温柔呢?


廖俊涛这个人阿最记仇了,他把那些犯错的往事记在心里,你做错一次他就离你远一点,直至最后这些伤痛一尘未变的塞满你的胸口。


毛不易缩在墙角,摇滚乐的嘈杂声随着耳机传遍整个房间,他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随手拨弄起身旁的吉他,断断续续,歌没弹好弦还绷断了一根。


廖俊涛蹲在毛不易身前,笑眯眯的给他抹干了眼泪,


“老毛,别怕。”


“我这人太笨,我要花很长时间去爱上一个人。”


“然后用更久的时间把这个人遗忘。”


“所以,老毛。别怕孤单。”


“我会陪你一起难过很久很久,比你还要久”


金属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按了暂停键,房间静默许久,忽的传来一声哽咽,深吸口气,冷风伺机而入的侵占口鼻惹得人咳嗽不止,带着哭腔的咳喘呕的人心神俱裂。


毛不易擦着眼泪无措的在房间里转着圈,他不时委屈的冲着廖俊涛咿咿呀呀叫喊些什么,又绝望的抬头试图将泪水倒流回眼底。从阳台找到瓶啤酒,没等开盖手抖得就快握不住酒瓶,有些急躁的把瓶口砸向桌边,玻璃碴子划了一手鲜血。


血液似乎让流泪的人冷静不少,他颓然的跌坐在一角静了许久,嘶哑的嗓音拉扯着神经,


“走吧...”


“廖俊涛,我放你走。”


08


北京场演唱会前廖俊涛去买了把新吉他,


王竟力陪他散步时顺嘴问了句还会不会和好。


廖俊涛听到这个问题时忽的一愣,转而释然的笑了笑,


“如果还会相遇的话,那离别又有什么意义呢”


毛不易最近过的还不错,戒烟戒酒,也不怎么出去玩。体重成谜,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瘦下来。经纪人笑着调侃努努力也能走偶像路线。


家里的电吹风被扔的七七八八,人似乎冷淡了起来,又和比赛初期那样,看上去太难相处。


年末的时候廖俊涛订了回家的机票,登机前两人罕见的抱了抱,温热的拥抱惹得人想哭。


“还会回来么?”


“或许吧。”


“老毛。”


“...恩?”


“照顾好自己。”


未说明的有很多,比如他并不熟悉那些所谓的“好友”,比如对别人好只是一种礼貌的习惯,他没去辩驳,解释太多反倒成了狡辩。


就这样,也挺好。


他们这两个人阿,一直像的。


一个开始时纠结,一个结束时折磨。


最痛时分别,舍弃时温柔。


时间到了,收拾收拾往事,也该各自上路了。


09


“廖俊涛,你下辈子想成为什么呢?”


“一棵树吧,无依无靠,扎根土底,看遍人间繁华,无悲无喜,出处便是归途。”


“毛毛你呢~想成为什么。”


“我也成为一棵树好了,扎根在你百米之外,生长于同一片土壤,陪你风吹雨淋,陪你寒来暑往,陪你活成宝藏。”


10


2017.12.09,晴。


【微信(未读消息)】:


老毛:


如果你还回来,做室友怎么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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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几天和L姑娘聊天,我和她讲我很担心廖俊涛被困住。她回我“困住倒不会,可能会迷茫一阵,等他走出来又是不一样的廖俊涛。”


这篇文大致写的就是这样一个故事。每一篇毛桃似乎都是粉他们的心路历程,本想be但今天正主发糖,我也就留了点可能性。


求评论吧~依旧老样子直打一个tag。别上升真人~一个我幻想的小故事而已。


每次写毛桃都熬心费力,三点钟啦,头晕晕,要睡了,大家注意身体呀~别忘了评论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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